SisteSommer

Chapter 11　　

　　兩面宿儺將手放在下巴處，仔細打量伏黑惠的臉龐。

　　「哦，之前就算隔著捕手面罩遠遠看，也看得出來臉很漂亮。果然是美人嘛。」

　　而且成天頂著烈日刻苦訓練的棒球員大多膚色黝黑，這小子怎麼還是白得像一根嫩蔥？真不科學。

　　五条悟一把摘下頭頂上的球帽，直接擋住兩面宿儺緊盯伏黑惠的視線。

　　「我也知道惠長得超──級好看啦，但他美不美干你屁事啊醜八怪。」

　　碰巧他們兩所學校都沒有嚴格的儀容限制，但兩面宿儺一頭張揚的粉橘髮色、臉上紋路繁複的斑斕刺青、投球的手指上塗著墨黑的指甲油，如此華麗惹眼的裝扮，在球員間確實罕見。然而他身形高大英挺，與五条悟身高相差無幾，面容也絕對稱不上難看。

 

　　宿儺依然視五条如無物，越過那頂帽子鍥而不捨地朝伏黑喊話。

　　「喂，伏黑惠！轉學來京都，跟我搭檔吧。」

　　一開始也被這齣莫名其妙的脫稿演出鎮住的伏黑，此刻已恢復平時的鎮靜。

　　「不需要。東堂學長非常優秀。」

 

　　伏黑指的是京都代表校的先發捕手，三年級的東堂葵。

　　有別於伏黑，東堂體型高大魁梧，全身都是發達壯碩的肌肉，強健有力，思路卻也十分靈活，在實戰中想出應對策略的速度極快，是非常適合擔任捕手的人選。

　　伏黑當然認真研究過對手的資料，他認為東堂跟宿儺這對投捕搭檔的實力差不多已經可以用「怪物」來形容，伏黑不認為有任何挖角自己取而代之的必要性，判斷只是兩面宿儺擾亂對手陣腳的話術。

　　另外，雖然宿儺這學期才轉入京都代表校，與東堂的搭檔時間不長，應該跟自己與五条搭檔的時間差不多，然而不管是玩笑或是欺敵話術，伏黑總覺得在比賽之前當著隊友的面嚷著要換搭擋，實在有欠妥當。

 

　　兩面宿儺陰惻惻地笑。

　　「你身上多的是那個肌肉男沒有的東西，你自己沒看到而已。投球的時候看著的人是你，畫面好看很多吧？再說，我比那個叫五什麼東西的強多了，你跟他搭檔，哈！浪費才能，暴殄天物。」

　　趁著不可挽回的衝突還沒發生，非常有先見之明的伏黑使了一個眼色，胖達跟虎杖急急衝上前來，一左一右把人高馬大的五条悟硬是架回休息室，一邊感嘆存在於五条悟語言庫裡關於咒罵侮辱的部分，竟能豐富又惡毒至此。

　　懶得繼續應付對方的伏黑惠也準備隨著隊友的腳步一起下場回休息室，兩面宿儺卻再朝他喊了一些什麼，竟又成功留住伏黑的腳步。

 

　　於是被押在休息室的五条悟，只能眼睜睜地遙望著敵隊那個天殺的傢伙與他的惠交談了一段時間。

　　伏黑惠原本還平靜沉著的側臉上，瞬間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驚恐，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左肩，隨後是憤怒的瞪視。

　　此刻，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五条悟，內心深處陡然響起了每一場甲子園比賽揭開序幕時必定會聽見的聲響。

　　刺耳的空襲警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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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場邊的釘崎聽不清球場中央的交談聲，等伏黑踏進休息室，立刻衝上前追問詳情。

　　臉色有些難看的伏黑大略交代了幾句狀況，這時虎杖湊到他倆中間，擠眉弄眼，小小聲模仿宿儺的口吻。

　　「『我迷上你了，伏黑惠──』」

　　黑著臉的伏黑猛力敲了虎杖的頭一記。剛才還緊張兮兮的釘崎終於毫不客氣的爆笑出聲。

　　「哇喔，誰可以拿下這場比賽，誰就可以讓伏黑惠當他的捕手。寫作甲子園四強戰，讀作伏黑惠爭奪戰。你滿受男人歡迎的嘛伏黑。」

　　「妳不要在那邊添亂……情況已經夠麻煩了。」

　　對手原本就十分難纏不好對付，結果賽前又出了這場突發意外，伏黑用力甩甩頭，試圖將注意力集中到當前的比賽裡。釘崎這才收起訕笑的神情，拍了拍伏黑的背。

　　「加油。我猜五条悟現在心情八成也不太好，你們兩個不要被那個奇怪的傢伙影響了。」

　　「……嗯。」

　　伏黑惠往五条悟所在的位置一瞥，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以轉學生王牌投手、被評價實力與五条悟相當接近的兩面宿儺為首，捕手東堂在中學時期即以敏捷的戰術與極其強大的攻擊破壞力聞名；守備範圍極廣，時常上演美技沒收全壘打球的中外野手西宮；長打不多但上壘率非常穩定的二壘手三輪；與三輪默契絕佳，組成黃金內野的游擊手與幸吉，在攻擊端亦時常出現驚天一擊。

　　即使雙方都已充分鑽研過彼此的情報，第一輪的打擊還是以觀察與試探對方的成分居多。一局下半，當身為第一棒的開路先鋒伏黑惠率先站上打擊區時，他忍不住多打量了與他守備位置相同的東堂葵幾眼。

　　高大沉穩好比一座山嶽，蟠踞鎮守在本壘板前，令人望而生畏。伏黑惠不覺心生一絲羨慕──如此巨大的身量，大概沒幾個高中生膽敢在本壘攻防戰的時候跟東堂正面衝突，縱使是有，反而還會被他撞飛也說不定。

 

　　沒想到，對方也在此時突然出聲喊他。

　　「你叫伏黑，沒錯吧？」

　　伏黑有些疑惑地低頭，看向蹲在地上的東堂葵。

　　東堂葵帶著傷疤的臉上滿是剛毅肅穆，周身是硬戰開打在即的肅殺之氣。他緩緩開口。

 

　　「──伏黑，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子？」

　　「……」

　　是在玩什麼啊，趣味問答？

 

　　發現是完全不須理會的無聊話題之後，伏黑惠翻了一個白眼，立刻回身認真準備面對投手。

　　「喂喂，快點回答啊！順帶一提，我喜歡個頭和屁股都大的女人！」

　　伏黑權當作耳邊風，然而東堂從頭到尾都呶呶不休，窮追猛打不停地問，長篇大論地闡述性癖與個人球風之間的關聯性，甚至還扯到了某個好像是女性偶像的名字，連帶配球節奏也變得拖拖拉拉。

　　伏黑不曉得這是東堂的某種擾敵戰術，又或是這傢伙實在太過缺乏常識，在臨敵陣前的緊繃時刻還能關注這種無關緊要又破壞氣氛的話題，只希望能盡速讓東堂閉嘴，他好專心面對宿儺的投球。

 

　　於是，伏黑惠十分自然地擺出一種旁人絕對會認為他在開玩笑的姿態與口吻，雲淡風輕，泰然自若。

　　「──我喜歡五条悟。」

 

　　沒想到，伏黑那理當一聽就會被認定是信口胡謅的玩笑語氣，東堂相當認真地接受了。

　　兩行熱淚默默自東堂眼角邊緣滑下。

　　「果然啊……」

　　不明就裡的伏黑緊緊皺起眉頭。

　　「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你真是個有夠無聊的男人，眼光好差。」

　　啊？

　　東堂這下子對伏黑徹底失去了興趣。讓對方閉嘴的目的達成，伏黑也懶得再理東堂。他實在不需要浪費唇舌向這個沒眼光的陌生男人解釋五条悟到底有多值得自己喜歡。

　　至於東堂葵在問過東京校先發九棒同樣的問題一輪之後，單方面擅自與虎杖悠仁結成親如兄弟一般的摯友，那都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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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面宿儺與五条悟同樣是高中棒壇最頂尖的選手，球風頗有類似之處，卻也不盡相同。無論是在投手丘上或是打擊區內，他們都能帶給對手極強的威壓感，凜然王者的氣勢，光是出場站定，就能充分震懾對手。

　　在日本式的教育下，多數高中生投手的投球姿勢大多中規中矩，五条悟與兩面宿儺的投球型態卻極具個人風格，並不「正規」，帶著亦正亦邪、傲視天下的霸氣。

　　五条悟在狂暴之中竟然不脫貴氣優雅，與他俊美無儔的容貌極其相襯；兩面宿儺的狂煞中則帶著鬼魅般的幽暗氣息，出手角度與眾不同，球路同樣變幻莫測，姿勢也十分華麗誇張，說是「怪」投也不為過。

　　通常這樣別樹一格的怪異投球姿勢很快就會被一般的教練所「修正」，所幸京都校的總教練樂巖寺嘉伸頗具慧眼，保留最適合兩面宿儺的投球姿勢，而這種奇特的姿勢有時甚至還具有擾亂打者的效果。賽前東京校就已經鑽研過宿儺的球種，但在第一次實際踏上打擊區面對兩面宿儺時，幾乎也可以說是一籌莫展，並不能完全跟上。

　　另外，擅長守備的京都校同時針對每一位東京校打者的打擊型態做了專屬的守備佈陣，根據每一個人的擊球數據，擺出不同的陣型，讓東京校的打者更不容易擊出安打。兩校的先發是當今高中球壇數一數二的投手，這場比賽的前半段，註定會是膠著的投手戰。

 

　　毫無意外，五条這邊同樣充分發揮了應有的宰制力，在上個半局直接送對方三上三下，前三名上場的京都校打者都被乾淨俐落地解決。因此在二局上半首名上場的打者，就是擔任第四棒的投手，兩面宿儺。

　　對決之前，伏黑還是特地走到五条身邊，用手套掩著嘴型，低聲討論策略。

　　「五条學長。我研究過他的打擊型態，所以我認為──」

 

　　五条悟顯然完全不在乎。他唐突地打斷伏黑的話。

　　「──告訴我。那個傢伙在比賽開始前，跟你說了什麼？」
　　

　　賽前還自信輕鬆朝著伏黑笑的五条，此刻有如寒霜覆面。伏黑惠第一次見到五条悟時，五条一把抓住他的衣領，還當真跟他動手，伏黑眉頭也不曾皺過一次；然而此時，五条悟的眼神竟使得伏黑惠如墜冰窟，忍不住讓他打了一個哆嗦。

　　剛才宿儺留他下來說話時，伏黑已經料想到五条隨後會有此一問。於是伏黑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他又在說要找我去京都的事情。你知道的，我又不可能真的去，不用管他。回到我剛剛要說的，關於他的進攻習慣──」

　　五条再一次打斷伏黑的回應，冰冷的面色絲毫不見稍霽。

　　「這不是你們談話內容的重點。是你在思考過後，認定最安全、最能敷衍我的回覆，對吧。」

 

　　糟了。

　　伏黑的表情沒有太多動搖，但他本能地明白大事不妙。五条悟一開始的憤怒與焦躁純然針對兩面宿儺，然而經過剛才匆匆交換的兩句對話，五条悟的不悅有一部份延燒移轉到了沒直接跟他說實話的伏黑惠身上。

　　「喂──你們會不會聊太久了？聊再久都打不贏我啦，還是說你們已經決定好要讓伏黑惠來當我的捕手了？」

　　站在打擊區百無聊賴的兩面宿儺朝他們喊。換局的時間確實有限，主審已經朝著投手丘走來，準備催促他們盡快開始比賽。

　　必須立即回到蹲捕位置的伏黑只能草草拋下一句話，試圖安撫五条。

　　「真的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等我們比完賽之後，我會告訴你的。」

　　然而五条悟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低頭用釘鞋狠狠踢了踢投手丘上的黑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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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起碼身為搭檔，伏黑在賽場上還是對五条足夠了解。伏黑沒有向五条打出任何關於第一球球種的暗號，只是默默將手套擺到定位上，朝五条點點頭。

　　下一秒，陰寒鋒利的風壓瞬間颳過兩面宿儺的耳畔。伏黑惠奮力伸長手臂，在宿儺的臉側穩穩當當接住了那顆時速超過一百六十公里、有如一把利刃出鞘的快速直球。

　　饒是強大狂傲如兩面宿儺，也不免被這一顆貼著身側飛過的極品速球所震懾，冷汗沿著打擊頭盔邊緣涔涔流下。

　　投手丘上的五条悟滿是得色。兩面宿儺啐了一口。

　　「喂，刻意引導投手投這麼危險的球，一點運動家風範都沒有喔？」

　　兩面宿儺其實認為這對投捕搭檔向他打招呼的嗆辣方式相當對他胃口，但嘴上還是要討點公道。

　　「請儘管放心。」

　　面罩下的伏黑惠同樣帶著惡作劇得逞的淺淺笑容，與五条悟的神情竟有那麼幾分肖似。

　　「五条學長的控球能力相當高超，絕對不會傷到您。」

　　「哼，對自己的投手搭檔信心十足嘛。不過，這也是我對你挺中意的地方。」

　　兩面宿儺又恢復平時的囂張氣焰：「比起五条悟投偏……我還更擔心你不能好好接住位置這麼高的球呢。」

　　伏黑惠不再理會他，只是向五条打出下一球的暗號。

 

　　五条悟在投手丘上站定。他看見帶著笑容的宿儺又低頭與伏黑交談了幾句，心中的煩躁感只增不減。

　　五条已經知道，自己此刻的不豫之情，源於對伏黑惠的獨佔欲。他被譽為是高中棒壇的第一人，心理素質同樣較尋常人優越，但說到底，五条悟尚只是個初嘗愛情滋味的十七歲少年，而有關於伏黑惠的一切，又實在太過輕易就能擾亂他的心緒。

　　京都那個長相奇怪、名字也奇怪的傢伙，直接當著他的面打惠的主意，如若只是這樣，五条雖然十分不快，卻也自信能在比賽中將這些情緒暫擺一邊，畢竟他確信伏黑相當喜歡自己，不可能因為那個怪傢伙的三言兩語就真的離他而去。

　　眼下最令五条不爽的是，伏黑選擇對他隱瞞關鍵事實，還打算輕描淡寫地敷衍他。他認定兩面宿儺惹伏黑生氣，打算問明情況替伏黑出頭，然而伏黑的回應聽在五条耳裡，不啻是在偏袒宿儺。

　　以他對伏黑的了解，五条相信伏黑這麼做肯定出於某些理由，但伏黑做出這樣的決策，對五条而言，擺明是伏黑對自己的不信任。

　　嘿，但話說回來，他跟伏黑惠也才不過認識短短幾個月。他敢說自己有多了解伏黑惠？

　　他是這麼渴望在這次夏季甲子園裡與惠一起取得優勝，他一直相信惠也是。難道，這已經成了自己的一廂情願？

 

　　五条看完暗號後向伏黑搖了搖頭。他想先投一顆變化球。

　　伏黑咬著下唇考慮了幾秒，最後點點頭。宿儺是京都校一等一的強打者，不太介意球的進壘位置，即使偏離好球帶的球也常常能用技巧與怪力硬砍成安打，伏黑並不想在第一打席就讓宿儺看到五条太多不同球路。但五条的球不只快，軌跡也十分刁鑽，賽前練習時的狀況也很好，應當不至於立刻就被宿儺掌握。

　　況且，伏黑現在想盡量順著五条的意。

 

　　五条悟高舉雙臂，將球投出。

　　兩面宿儺絲毫不見猶豫，彷彿就在等著五条悟投出這一球。

　　大棒一揮，伴隨著清脆的擊球聲與在場眾人的驚呼聲，白球子彈一般迅速往中外野的方向飛去。

　　不只是五条跟伏黑，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繫在那顆小小的球上，或希望它飛近，又或是飛遠，不安與企盼的心緒隨著既高且遠的飛行軌跡不住攀升。

 

　　「這顆球還在飛……還在飛！啊！」

　　播報台上，主播語氣激昂：「在全壘打牆前一步的地方被乙骨同學給接殺了！非常可惜，這次擊球稍微切到球的下緣，沒能飛過全壘打牆，不過，第一個打席的第二球就能跟到五条同學的球，還能打得這麼遠，實在是非常不簡單啊！」

 

　　「哦──真可惜。」

　　看見守在中外野的乙骨高舉手套，穩穩抓著他擊出的球，宿儺隨口說了一句，語氣中卻不帶半點遺憾的成分，左手定定指著外野，看向五条悟。

　　「下一個打席，本大爺會打到沒人接得到的地方。」

　　五条回以冷笑。

　　「真好笑。你以為我的球有這麼好打？剛才不過是你狗屎運而已，亂揮還能碰到球。下次就沒這麼好運了。」

 

　　「唉，秤秤自己的斤兩吧。你們這對投捕搭檔實在太容易看透了。」

　　兩面宿儺刻意走近投手丘上的五条悟，眸色陰暗而危險。

　　「比如說好了──剛才你肯定問過伏黑惠，我在比賽前跟他說了些什麼吧？」

　　五条悟臉色微變，兩面宿儺的表情得意且猖狂。

　　「被我說中了？哈！那麼我猜，你那位親愛的搭檔伏黑學弟肯定不願意向你說實話。又被我說中了對吧？蠢貨。」

　　不等一壘審過來查看狀況，兩面宿儺哼笑一聲，轉身走回休息室。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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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想過要不要在隊伍裡加入秤跟綺羅羅，不過這樣東京方好像有點強到會讓人想問這支隊伍How to lose XDDD所以就放棄了。
很快又會和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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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小妖zcc
 耶耶糖有好吃真是太好了！不過接下來要小虐一下下了XD

To  @Stella 
嘿嘿嘿条悟也很受不了這樣的小惡魔惠吧雖然現在還是看得到吃不到很可憐

To  @二狗说你们看到的只是一具尸体。 
五条悟在甚爾爹眼中就一賣兒子換來的搖錢樹（X
哈哈哈想來想去就是完全體大爺最能跟条悟分庭抗禮，而且還是惠惠廚XD
我知道那張meme哈哈哈哈瞬間好有畫面XDDD！！！我也不知道為何帥氣的大爺一出場就自帶喜劇畫風（被打）